彝族有本民族文字,現在所能收集到的最早的彝族醫藥文獻是寫于明朝。彝醫不僅重視治療疾病,同時也強調預防疾病。養生和預防是彝醫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彝醫在治療上有內治法和外治法。內治法主要靠口服,劑型有湯劑、丸劑、散劑、酊劑。外治法包括外包、外敷、燒火、熏蒸、洗浴、割治、放血、針刺、拔罐、推拿按摩等。彝藥主要包括植物藥、動物藥、礦物、化學、自然土及水。彝醫治療注重實踐,注重療效,不死守一方,其文獻記載內科疾病有38癥,耳科疾病20癥,婦科疾病11癥,產科疾病28癥,外科疾病16癥,傷科疾病36癥,五官科疾病22癥。
彝藥簡介
彝族藥物是彝族人民長期同疾病作斗爭的經驗總結和智慧結晶,是中國醫學偉大寶庫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彝族藥物數達千種,包括有動物藥、礦物藥、植物藥,其中以植物藥和動物藥運用較為廣泛。彝醫植物藥多以鮮品入藥,在某些聚居區(如涼山)無準確劑量,并且使用單味藥較多,常見的用法有搗爛、揉爛、外敷、咀嚼、熬水內服和燉雞肉服。彝族地區產名貴藥已有悠久歷史,特別是涼山地區。涼山地區除有豐富的植物藥外,動物藥中珍貴者亦極多。彝族將酒用于藥中,亦有悠久的歷史。
彝酒是用谷類和曲釀成。彝族用酒治病歷史較長,范圍很廣,數量較多,方法各異。常見的有酒泡藥(藥酒);以酒(或甜白酒)為引煎藥;以酒兌服藥汁(或藥粉);以酒調藥外敷或點火酒。這些都是彝族醫藥中的古老傳統醫療方法。可見,酒在彝族豐富的藥物資源中占有重要位置。彝族藥物資源的研究開發出現了嶄新局面,不僅在發掘整理方面向廣度發展,而且在實驗和臨床應用方面向深度發展。一些效果獨特的藥物經過系統深入研究,已研制成新藥投入生產,并在臨床上獲得滿意療效。如四川涼山發掘的彝藥“木谷補底”,經原植物研究,確認為蟲草屬一新種涼山蟲草,具有產地海拔低(1500米)、蟲體大(子座高20-30cm,徑1.5-2.3mm,是冬蟲夏草的3倍)、資源豐富三大優點,實驗室研究證明其藥理作用、化學成份均與冬蟲夏草一致,已批準試銷試用,為中國珍貴藥材蟲草開辟了一條新藥源。另外,還有如“一妹姑班”、“苯之多七”、“羅鍋底”“燈盞花”“瓦布友”等均為取得了新的突破的藥源。
發展全覽
彝族醫藥起源于原始社會時期,這個時期的彝族先民吃住都在森林中,并且多數住在樹上,故對植物有了最直觀和最粗淺的認識。也許正是由于這一歷史和自然發展的原因,彝族醫藥與植物結下了不解之緣。當時彝族先民們一方面處于惡劣的自然環境中以及面對兇殘的野獸傷害,一方面也處于自身疾病的折磨之中,在與自然災害及疾病的斗爭實踐中,慢慢地積累了保護身體健康和提高體質的經驗,同時也發展了醫藥知識。
和其他民族醫藥一樣,藥物是彝族醫藥發展的基礎。彝醫的藥物分植物、動物、礦物三部分。在母系時代的涼山彝族地區,常常以一種植物來代稱某個部落或部族,甚至有的山嶺等地名也來自植物名稱。如“達羅波”、“達日波”、“舒祖波”等,它們分別是黑色的闕山草、闕山草及生長杉樹的山。這種命名的習慣,從母系社會一直延續到今天,至今涼山地區仍不乏以植物命名的地方,如勒烏(大黃)、爾吾(土香薷)等地名。進入由偶婚代替群婚的父系社會后,促進了社會和遺傳學的進步。此時,對植物的知識有了進一步的積累。彝族先民們在遷徙、放牧的生活中不斷地發現一些有毒的植物,關于對毒草和中毒的認識時間,大約是在“吃草籽樹果”的阿(田合)居子時代,但當時未能明確記錄下來。“中毒”和“毒草”的概念是在彝族祖先采集野生植物和放牧生活中,出現了羊和人中毒的現象,加上口嘗身試積累而產生的。毒草可以毒殺人畜,引起彝族先民的高度重視,于是他們對毒草進行辨認下了一番功夫,并且還對植物的毒性部位作了描述,如他們認為烏頭屬植物“毒藏在根上,花開在頭上”。由于目睹了被毒草毒死同胞的慘痛情景,彝族先民們對毒草有著極為深刻的印象。并將之錄于書上,以指明毒草生長的地方以及毒性的部位,示于后人。從公元初年到南詔彝族奴隸制建立之前,彝族歷史經歷了從勿阿納(《西南彝志》)希孟遮世系第51世君長,到那意篤色(76世)的彝族奴隸社會前期。這一時期,彝漢醫藥相互進行了交流。彝醫使用的一些有效藥物也被漢醫所用,并且收錄進漢醫的醫書中,如名著《名醫別錄》就收載了不少彝族地區的藥物。在《華陽國志》《水經注》《說文》《漢書》《續漢書》《博物志》等書中、也都記載了一些彝族的藥物,宋代還有彝族地區的犀角、麝香進貢給皇帝的記載。這一切,充分說明了彝族的醫藥交流,進一步促進了彝族醫藥的發展,同時也豐富了華夏醫藥的寶庫。
明代以前,彝族歷代對植物藥的記載非常零星、分散。此時問世的《雙柏彝醫書》一書,將流傳在民間分散的大量植物藥收集起來,它雖然還不是專門的本草書籍,但其中所記載的彝族植物用藥之豐富,是前所未有的。書中記載植物的根、莖、葉、花、果、皮、全草、樹脂及植物寄生的藥材,達數百種之多,如根皮根莖類66種,葉類17種,皮類12種,果、籽類19種,全草類34種,莖木類6種,寄生、樹脂、菌類6種。除此之外,著名醫家趙學敏在《本草綱目拾遺》中,也記錄了一些彝族藥物,證明此期彝族醫藥應用的廣泛性。
15世紀中葉,明代本草學家蘭茂著成《滇南本草》,成為第一部中醫理論與少數民族醫藥經驗相結合的地方性本草專著。在此之前,歷代書籍對民族藥物雖有收載,但都不如蘭茂所收集的規模大、藥品多,尤其是西南地區的民族藥物。《滇南本草》中不僅記錄了藥名,并考證弄清植物及產地,還盡量將當地各民族中的用藥經驗歸納進書中。彝族的許多藥物也記入了。如蕓香草、老鸛嘴、鵝掌金星草、韭葉蕓香草、救軍糧、橄欖(余甘子)、甘蔗等等。
到了清代,對于植物藥的運用就更加廣泛了。彝著《獻藥經》中說:“植物皆配藥,蔬菜皆配藥”。明確記載了草果、紅果、生姜、胡椒、老母豬趕伴草等藥用植物的主治功效。
《獻藥經》還有一個較為明顯的特點,就是藥物相互配合,以提高療效。書中認為凡藥用的植物、動物、家畜、五谷等,都可用來相互配合使用,藥物配合十分廣泛,只要是對病情有效的藥物都可以進行配合。這充分說明彝醫此時已從單方向復方邁進了一步,這無疑是彝醫藥發展的一個新起點。由于彝族居住的地方有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藥材十分豐富。據1942年的《西昌縣志·產業志》記載,當時西昌附近年產藥材數萬公斤并大量運往川、滇二省及內地。涼山地區不僅藥材豐富,其中名貴藥材也是引人矚目的。豐富的藥材資源奠定了彝族醫藥的基礎,使彝族古老的醫藥得以不斷發展完善起來。彝族善用動物藥起源于原始時代,在長期和野獸接觸的過程中,先民對動物的認識也隨之增長,它對后來彝族醫藥的發展,特別是動物藥的形成和發展,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由于彝醫學的相互交流,彝族地區的動物藥越來越受到漢族及其他民族的重視。《名醫別錄》就記載了彝族地區的牛黃、麝香、犀角、露蜂房等動物藥,并明確地記錄了這些動物藥的產地、性味、功能、主治。
臨床應用
近年來,彝醫藥研究一方面在發掘整理方面向廣度發展,同時也在實驗和臨床應用方面向深度開展,并已取得一定成就。一些效果獨特的藥物經過系統深入的實驗室工作,已研制成新藥投入生產,并在臨床獲得滿意療效。如:四川涼山發掘的彝藥“木谷補底”,經原植物研究,確認為蟲草屬一新種:涼山蟲草Cordycepsliangshanensis,具有產地海拔低、蟲體大(是冬蟲夏草的3倍)、資源豐富三大優點,經實驗室研究證實其藥理作用、化學成分均與冬蟲夏草一致,已批準供銷試用,為珍貴藥材蟲草開辟了一個很有前途的新藥源。云南發掘的彝“一妹姑班”系衛矛科植物昆明山海棠,涼山又稱“牛牯史”,經實驗室提取分離,從中得到一萜三萜和生物堿等成分。其中生物堿成分雷公藤次堿為治療類風濕的有效成分,而二萜成分雷藤素甲和雷藤素丙可增強機體免疫活性。臨床應用其片劑、煎劑、酊劑治療類風濕性關節炎有一定療效。藥理實驗亦證明其制劑具有抗炎和降低血清谷丙轉氨酶的作用。已有昆明山海棠片正式生產,投入臨床使用。彝藥“落孺癥”為龍膽科植物金沙青葉膽,主治小兒痙攣性腹痛,民間廣泛采用已久。臨床應用證明效果甚佳,尤以治療小兒功能性腹痛方面的療效較為突出。已收入《云南省藥品標準》。彝藥“苯之多七”為罌粟科植大理紫堇Corydalistalien-sis,主治風濕骨牙痛、肝炎、腎炎、結膜炎等。從中分離到乙酰紫堇靈等7個生物堿。青葉膽Swertiamileensis,用于治病毒性肝炎,從中分離到獐牙菜甙及三個山酮化合物。"利伯喝"為唇形科植物黃花香茶菜Robdosiasculponeata,用治口腔潰瘍、痢疾、皮膚瘙癢等,從其莖葉中分離到延命素(enmein)和三個新的二萜成分(黃花香茶素)等。彝藥“羅鍋底”流傳于云南嵩明地區,主治腹痛及痢疾。為雪膽屬植物塊根,常用的為大籽雪膽Hemsleyamacrosperma可愛雪膽H.amabilis及中華雪膽H.chinensis,從中分離到雪膽素甲和乙,二者甙元都是齊墩果酸,用于治支氣管炎和燒傷。雪膽素試用于治療麻風及肺結核獲得一定效果,是一種有希望的藥物。燈盞花(菊科短葶飛蓬Erigeronbreviscapus)是治療跌打損傷、風濕疼痛、牙痛、胃痛的彝藥,從中分離出的有效物質燈盞乙素,還可治療腦血栓、腦出血、腦栓塞等腦血管疾病。涼山彝藥“瓦布支”(紫葳科植物兩頭毛Lncarvilleaarguta),治療肝部疾患和痢疾有良效,其制劑用于治療急性菌痢和病毒性肝炎,治愈率高于用西藥治療的對照組。從中分離出的乙素(熊果酸)和丁素(烯醇化的β-雙羥化合物)分別是具有降低血清谷丙轉氨酶、降溫、安定和抗菌、鎮靜作用的有效成分。此外還對彝藥“米苦卓杰”既九味一枝蒿Ajugebracteosa等進行了生藥學研究。綜上所述,彝族藥的研究起步雖晚,但卻在這幾年內取得了較大的進展。研究的廣度涉及醫藥史、動物藥、植物藥等基礎理論和資源普查以及民族藥用經驗調查等方面;而深度則涉及化學成分、藥理實驗、臨床應用科學及藥品和生產諸方面。已形成較為完整的系統性研究機構,為進一步深入研究打下了基礎。
彝醫書籍
《雙柏彝醫書》又稱《明代彝醫書》,是1979年云南省楚雄彝族自治州藥檢所在雙柏縣發掘出的一本古彝文醫書。此次面世的是民國一年(公元1912年)的抄本。此書共有古彝文約5000字,記錄了56個病種,87個處方,324味藥物。全內容豐富,敘述較詳,以病癥為納進行編寫,所列病癥、癥狀或體征約有60種左右。有的直接以病名出現如瘧疾、蛔蟲、奶瘡等;有的則以病因命名如蛇咬傷、菌子中毒、皮膚濕疹等;但多數還是對癥狀的描述,以癥狀為病名的。如老母豬風、惡心嘔吐,噎脖子等等。書中內容涉及到臨床各科,其中屬內科者約20多種,屬外科(包括皮膚科、花柳科)者約16種,屬五官科者約有6種,屬婦產科者約有5種,此外,還有少數屬于骨科、神經科和兒科的。在一病一癥下,少則一方,多則十余方,也有一方通治數病的。全書列方劑243個,復方多于單方。復方由二三味或五六味藥物組成,未見10味以上的。書中的治療法多種多樣,在內服外治的基本治法下又衍生出了多種治法,如外治的方法就有藥水外涂,濕布熱敷,藥渣外敷,針挑,拔火罐,小夾板固定等等。某些病癥還注明了禁忌,有的禁吃腌菜,有的禁吃雞肉、豬肉,尤其是禁吃母豬肉等等。這些內容體現了當時的彝醫對疾病的產生,病情的進退,藥物的生克關系都有一定的認識。它是對16世紀以前彝族人民醫藥經驗的總結。它的出現,說明了16世紀中葉彝族醫藥已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證明當時主要以行醫為業的彝族醫生已出現了。國內有研究彝族醫藥的學者把《雙柏彝醫書》的發現稱之為“彝族醫藥史研究中的第一次重要發展”。